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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印象——寂寞而平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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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园秋客
天津是个寂寞的城市。它的繁华与热闹似乎随着袁世凯北洋时代的结束,也慢慢归于了沉寂。在今天的各色媒体和诸多网站上,很少看到天津人的声影。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确实被大众遗忘了。 我是从乡下直接跑到津城的。至今也没有去过几个大中城市。更不要说国外。所谓的印象,只是自矜有在天津七年的生活,多一些感性认识,比起记者的来去匆匆,更有生活的味道罢了。 不过,天津也确实有很感动我的地方。比如,她的城市建设就是我到天津之后,才大为改观的。就拿卫津路上这十几栋高楼来说,除了广播电视大厦,其他都是九五之后的杰作。每次登上宿舍楼的阳台,举目四望,竟有提刀四顾的豪气。好像这座座高楼是我看着盖起来的,也就有了我一份功劳。 据我的观察,天津的房地产市场仍旧大有潜力可挖。横穿天津西市区直达海河边的鞍山道,是原来日本租界的所在。溥仪住的“静园”也在这条道上。现在又和天津最繁华的和平路商业街交差。当然算得上繁华地段。但你如果坐八路车经过,你会发现,路旁还有小小的院子,院子里还有专心喂鸡的老婆婆。那一刻,你一定会忘记这是在一个城市。而院外的车水马龙,院内的世外桃源,都是一道矮墙创造的。 天津的公交很早就实行了自动售票。一上车,就有纸条提醒你:“本车已经消毒,请放心乘坐。”可能因为人口还不够多,天津公交很少紧张到要出汗才能上车的地步。为了取得最大的公交效益,公交路线自然要弯一点。天津公交常常弯得更远。比如,八路车从火车站出来,过海河,向西穿多伦道,到卫津路。正常的应该左拐,上卫津路,直下即到目的地:体育中心。它不,就在要拐的当儿,向左斜插进南京路,再右转进鞍山道出,左拐上卫津路。这个三角其实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可以说没有什么必要。为什么这样呢?不知道。在这两个拐角处上下车的旅客也很少。每到这次拐弯,都能听到外地客人问为什么。我的姑姑曾于八十年代在天津呆了多年,一九八五年回去。十年后的一九九五年,我第一次从天津回家。有人忽然问我从天津西站到东站坐哪路公交车,他要去天津打工。我茫然不知所对。姑姑却肯定的说是24路。大家都不信:都这么多年,早改良了吧?现在,我已经永远记住了这路车。因为姑姑说得一点没错。 天津人似乎在全国露脸的机会不多。许多人可能就记得一个贫嘴张大民。但天津话,全国一定有很多人熟悉。好多相声演员都出自天津。老一辈的侯宝林、马三立,近年的冯巩、郭东临,都能说一口十分标准的天津话。 有人说,天津话是安徽话的变音。天津卫最初一批当兵的都来自安徽。天津卫发展成天津市,安徽人也变成天津人了,安徽话也成天津话了。没有严格考证,留此存疑。 不过,现在确是有不少的安徽名人是生在天津。北大的周一良先生,说是安徽东至人,其实他生在青岛,长在天津,在天津接受私塾教育直到十八岁进大学。现在美国的著名学者余英时,简历上写作“安徽潜山人”,其实也出生在天津。著名小说家、安徽人张恨水则是在天津出的名。这样看来,似乎天津也算的上安徽人的一个福地了。 天津其实是很多人的福地。不仅是对安徽人。张国立自称重庆人,其实他生在天津。有些人说天津不利于个人发展。这话大概是就大环境说的。天津人的宽容是不成其为理由的。否则,生性恬淡的孙犁老先生能选择这作为自己最后的家吗? 说到孙犁先生,自然要说天津的文化。天津似乎没有雅致的气息。很平民化。文化似乎是无所谓高下的。更多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鲁迅先生可能在天津就呆不下去。不过,天津似乎确实需要提升自己的文化品味。不能老是说相声。说实话,孙犁先生逝世,是我第二次意识到孙犁是住在天津。第一次我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天津的气氛似乎很难让我想起什么文学、思想。 天津的同学素质都很高,为人很热情、朴实。高考分数能说明多少东西暂且不谈,就我知道的,在天津上清华、北大似乎也非易事。上天大、南开热门专业的本地学生,分数不比外地学生低。当然,历史哲学就另当别论了。 这可能和天津中学教育的发达很有关系。大多数人可能只知道一个天津南开中学。其实,天津的一流中学还有耀华、新华、实验和天津一中等。近年,天津外国语学校后来居上,大有取而代之之势。天津的市长先生曾经承诺:要造就一批耀华、南开。这个计划似乎正在实现。许多差一些的学校都被合并。与对发展天津高校的热情相比,天津似乎对中学的热情要更高一些。 天津人似乎不是很乐意出去。就喜欢在这儿猫着。最远就是到北京。我很少听天津同学说起他有校友在复旦或者南京的。大概天津的舒适使得天津人乐不思蜀。其实,背井离乡的有几个不是因为家乡的穷困和无聊呢。说实话,我真有点羡慕天津人。确实的,除了嘴有点贫,天津人很值得交情。比起傲慢的北京人(其实北京城里有几个真正的北京人),精明的上海人,天津人是很可爱的。我只遗憾我不能在此多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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