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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德嘣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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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新立
广东顺德大良的街头，随处可见嘣砂店，这种店通常店门开的好大，几乎把店铺临街的一面整个都让了出来，买东西的人进进出出很是方便，嘣砂是什么？那两个半边是虫字旁的字怎么读（这里需要说明的是，蹦砂是两个虫字旁的字，因为汉字中根本没这两个字，只好用“嘣砂”两个字代替了，不好意思）？看家家店的门楣上写着“顺德特产，始创老店”大字，想象那叫嘣砂的东西，应该是当地的一种小吃，且是历史悠久的那种。一般来说，外地人看到老店字样都会禁不住好奇心走近去看，人还没进店，那货架上铺排得满满腾腾的嘣砂便扑面而来。
顺德嘣砂，是油炸火候比较大的一种面食，在面粉里加猪油、南乳、白糖等配料，做成蝴蝶状放到油锅里炸成金黄色，就是闻名遐迩的顺德嘣砂了，看上去很像山西的猫耳朵，天津十八街大麻花，因为配料不同，顺德嘣擦吃起来甘香酥化，咸甜适度，别有一番岭南风味。蹦砂的形状很美，极像一只飞腾的蝴蝶，成品的包装也比较讲究，有一只装和多只装两种，一副酥酥脆脆的样子，让人感觉有一股甜香穿过透明的塑料包装散发出来，在嘣砂店里，人置身于嘣砂色香味之中，有些定力的或许还勉强撑得住，把持不住的只有咽口水的份了。
第一次看到这种诱人的美食是在顺德步行街，那天傍晚我刚刚在民信老店吃过双皮奶和姜汁撞奶，心情好得不得了，一抬头就看到那家卖嘣砂的小店和站在门口的那个身材俏小的女孩儿，于是走进去，把一袋金灿灿的蹦砂举到鼻子前，边嗅着边问那个女孩儿袋里的东西是不是叫“嘣砂”，女孩儿用发音蛮标准的普通话说是，“为什么叫嘣砂，有什么来历吗？”我掂了掂手里拿着的那袋蹦砂问，示意女孩儿我要买下来。”“喜欢，买就好了。”女孩儿一闪身扔出这一句，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看着我。我感觉到那女孩儿的不快，该不会把我看成了百无聊赖寻开心的男人吧？我告诉女孩儿这么说不好，“怎么不好，就像一个小孩子，叫什么名字那是他自己的事哦。”看来女孩儿是不打算卖给我蹦砂了，和顺德其他店里的女孩儿比，她显得很生硬很没礼貌，全没其他顺德女乖乖的样子。
因为这一点点不快，我很快在另外一家店里买了一袋蹦砂，带回租的房里便大吃起来。一咬之下，发现还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对，时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您看，那大蝴蝶状的油炸食品入口嘣地一声，接着便砂砂地响起来，先脆后酥，蹦砂，说的就是吃的声音啊！形象生动，那里还用得着去请教什么人！自我解嘲一番，很快忘了那点点不快。但第二天一上班，还是郑重地在百度搜索引擎里敲出了蹦砂两个字，因为我相信嘣砂必有来历。果然，有关嘣砂的网页很多，信息综合如下：
“顺德俗称蝴蝶为“嘣砂”，故名。始创于清乾隆年间县城东门外的“成记”老铺，初为脆硬薄片；后来“李禧记”改进，风味甘香酥化，咸甜适度，品种有蚝油、虾蓉、榄仁、南乳等。现时制作的多为南乳嘣砂。”明白了什么叫嘣砂，又去了几家蹦砂店聊了聊，算是初步搞懂了蹦砂。嘣砂，当地人读成beng ca ，在字典里查不到且只能用粤语发音，是当地老年人还在讲的一种土语，用现代汉语解释是蝴蝶的意思，除了是蝴蝶的意思以外，嘣砂还有小孩子哭皴了脸的意思。和当地的年轻人聊到这些，大部分表情淡然，已不懂得什么叫bengca，但他们接受大街小巷的嘣砂店，没觉得把两个像是汉字又不是汉字的字公然写在大街上有什么不妥，“因为我们讲白话嘛。”他们解释的轻描淡写，我嘴上没说心里却暗暗佩服，敢把字典里查不到且只能用粤语发音的字满街张扬，只有广东顺德人才做得出来！
“顺德有多少家嘣砂店？”我问过几家店的老板， “几十家吧”，竟没一位说得准。我刨根问底，想知道嘣砂卖得好不好，他们回答得十分肯定，“大良人喜欢，香港澳门人也都喜欢哦。”每次聊到这个节骨眼上，我好想告诉他们，来自北方的我也是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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